在“全国文学报刊联盟奖”颁奖会上的发言:温暖颂歌
任芙康
(2025年12月3日)
刚才听到给芙康的授奖词,写得真好,好到令我脸红。乐于作为“资深编辑”说几句,但代表陈歆耕总编。难免诚惶诚恐,如果表达有错,与他无关。为让陈先生放心,我给发言取了个主旋律“爆棚”的标题——《温暖颂歌》。
2023-2024年度“全国文学报刊联盟奖”授奖词:
从寒冷的天津,南下广州,尽管有雨,仍然暖和,真切体验到“温暖”一词的高级、可爱,恰到好处。
回看过往,入职后多半光阴,牢牢捧在手里的,是一只“编辑”的饭碗。从二十七岁开始,浪迹京津四家杂志社,做过诗歌编辑、小说编辑、艺术编辑、理论编辑,直到六十五岁回家。从我的简历,既可看出我的忠贞,从无跳槽念头,信奉在同一行当的一棵树上吊死;也可看出我的低能,如若脱离熟悉的谋生之道,必然陷入绕树三匝、无枝可栖的尴尬。
数十年岁月,多与文学批评相互纠缠。靠着同事们的配合,我专注于刊物的志趣、风格和宗旨,竭力让有限的版面,闪耀出稀缺的刀光剑影。这就往往造成,每质疑一部作品,便得罪一位写家,甚而等同于多制造一个“冤家”。这些人几乎都不了然“笔墨官司”的真谛,有钱的,会去找法院的法官;有权的,会去找刊物的上级;有名的,则直接放出种种狠话。我们从最初的惊慌、惊异,变得适应,变得皮实,变得宠辱不惊,变得软硬不吃。
如此揉搓,产生了许多故事。潮去潮来,就我个人而言,反倒时时感受到特殊的行业趣味。比如说,往往见识到许多胸有成竹的文豪,大多数外强中干。又比如,在学习作者文稿中,尽可以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,兴之所至地驱遣文字,而这份自在,这份快乐,这份友情,在许多职场付之阙如。
有一回,收到韩石山批评王蒙的文章。我刚读完,老韩电话来了,嘱咐此稿任何地方都可以删改,但其中一句请一定保留。而我的读后感是:韩文任何地方都不用删改,唯他偏爱的这一句,务必动动。听我说完,老韩粗重的喘息,顿时从话筒里传递过来。他长我三岁,不能让他气个好歹,赶紧安慰说:“所谓动这一句,仅仅只动一个字而已。”他立马转忧为喜,显然又怀着纳闷:“愿闻其详。”
老韩自我钟爱的那句话,是一句激愤之语:“王蒙居然说出了‘你就是跳起来吐唾沫,也吐不到名人脸上’这样的疯话。”我耐下心来,慢慢替老韩分析:你痛斥对方“居然”说出“疯话”时,你出嘴的语气是愤慨的,你脉搏的血液是膨胀的,你面部的肌肉是紧绷的,你全身的姿势是村妇骂街的。假如,





